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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攻心之下,血呕方寸间 (第2/2页)
这...” 长孙澹自知理亏,语塞片刻后,不解的问道,“不知何榜首棋路是跟随那位高人所学?” “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,是我在骊山脚下跟随老媪习学的。”话说一半,房遗爱轻蔑一笑,故意激将道,“其实是偷眼学艺,微末伎俩不足一道。” “微末伎俩?!”见房遗爱语带不屑,长孙澹顿时急火攻心,他自幼跟随“天下最高手烂柯翁”学习棋艺,到头来竟然比不过人家跟一个山村老媪偷学来的棋路! 思想之下,长孙澹的人生信条瞬间崩塌,失去斗志后,方寸大乱的他再无与房遗爱棋盘争锋的实力了! 下到三百余着,龟缩在棋盘右上角的白子渐渐被蚕食殆尽,黑子密匝匝遍布棋盘,合围鲸吞之势比之前长孙澹所用的棋路不止高明了一星半点。 下到最后,长孙澹额头早已冷汗密布,饶是知道败局已定,但他却迟迟不肯落下最后一子,大有“我不落子你能拿我怎么样”的光棍儿架势。 见长孙澹神色恍惚举棋不定,房遗爱嘴角上扬,猛地一拍桌案,大声道,“诶!你到底落不落子!” 长孙澹正在恍惚之间,忽的听得房遗爱在耳边的大喝,不由手指一哆嗦,手中白子径直落在了棋盘的空位之上。 白子落下后,一旁差人随即对台下同僚传递信息,将这关乎输赢的最后一着,展示给了通文馆众人观看。 见白子落下,长孙澹连忙伸手去捡,可还不等他接触到棋子,手腕便被房遗爱一把攥住了。 房遗爱讥笑着看着长孙澹,语调轻浮私语道,“诶,一子落下你无力回天!” 此言一出,长孙澹顿时瘫坐在座椅之上,望着身前棋盘连连发愣。 见棋局胜负已分,房遗爱起身站立,拱手对长孙澹道,“长孙公子,承认,承认!” 说完,房遗爱负手踱步走下高台,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下,缓缓站在了台下的书案前。 望着铁质棋盘上的棋局战况,通文馆内鸦雀无声,过了半晌这才爆发出了犹如雷鸣般的叫好声。 “何榜首赢了,谁还敢说咱们国子监没人?” “何榜首是我的偶像,我要拜他为师!” 正当一众生员欢呼雀跃时,候霸林猛地站起,面色阴沉的环视众人,大声嚷道,“得了吧,刚刚还说我大哥不足一道呢。现在又来阿谀奉承,真是恬不知耻!” 听到候霸林的叫嚷,众生员顿时泄了气,坐在桌案前笑也不是、哭也不是,样子像极了秋冬之时的蔫儿黄瓜! 谢仲举站立老博士身旁,望向房遗爱眸中竟闪过了一丝钦佩之色,“房俊棋路不拘泥于小节,虽然孔孟之道注重中正平和,但却有几分法家的杀伐果断之气!” 老博士坐在席间,身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,断断续续的说道,“何足道,文武全才。老夫有生之年能有此学生足可瞑二目了!” 站立在书案前,面对众人的夸赞声,房遗爱风轻云淡,联想起之前长孙澹提议他书写有关围棋的诗句的话语,这位文抄公再次来的兴致,提笔在纸张上挥毫泼墨了起来。 写下两章字迹后,房遗爱对着候霸林挥了挥手,示意小弟走到跟前。 见大哥有吩咐,化身迷弟的候霸林笑嘻嘻的凑到房遗爱身前,与此同时谢仲举也跟了过来。 房遗爱饱含深意的朝瘫坐在棋台上的长孙澹望了一眼,随即将纸张递给了候霸林,“霸林,辛苦你将这两首诗句朗诵出来。” 说完,房遗爱唯恐长孙澹听不真切,继续补充道,“声音越大越好!” “好嘞!”得到大哥的吩咐,候霸林清了清嗓子,大声将第一张宣纸上的诗句诵念了出来。 “两三行征雁过云起云收,四五个读书人摆尾摇头。 六七语棋坛妙手不绝口,独一位匹夫自夸自绸缪。 闲无事且把这旧技抖擞,谈笑间定将尔一网全收。” 倾听着候霸林所念出的诗句,一众生员面面相觑,心中不由怀疑起了这首诗是否出自“布衣榜首”笔下。 “怎地榜首竟做出如此俗套的打油诗来?” 就在生员们不明就里,暗自嘀咕时,站在房遗爱身旁的谢仲举面色一变,随即连忙看向了身居高台上的长孙澹。 “不好!” 在谢仲举暗叫不好的同时,棋台上听到候霸林诵念过打油诗的长孙澹面色铁青,四肢微微颤抖,显然是羞愤到了极点。 “独一位匹夫自夸自绸缪?” 自言自语间,长孙澹面色由铁青变为通红,嘴唇更是白的吓人。 “闲无事且把着旧技抖擞,谈笑间定将尔一网全收?” 参透房遗爱打油诗中的鄙视之意后,长孙澹紧握座椅手柄,忽的从座椅上窜了起来! 不明打油诗含义的众人见长孙澹行为怪异,不由纷纷朝着台上观望,脸上尽是得意、奚落之色。 “独一位匹夫自夸...自绸缪...” 望着棋盘上被房遗爱杀的大败的白子,长孙澹只觉心血上涌翻腾难耐,随后张口惨叫一声,片片殷虹血迹随即洒落在了棋盘之上!